来去三千客,起落五文钱。
混日子的市井小二,祝好~

人格怪谭:拥挤

 

      总有些瞬间,站在街道对面的我们,看向那头的红布广告舞台。那紧握着话筒、尽力尽彩地表演的歌手,会让自己感到那时的领带,如同沼泽青蛙的舌头,随每一步脚步,一步一步勒紧。

       会有六七岁的孩子,蹲在盲道地砖上,一片一片敲打着圆形卡片,欢呼出声,伴随其他一人的失落喊叫。

       若是有个孩子瞧见我的不甘前进却又不想停下的脚步,会抬起头来看向他的麻木不仁吗?或许他会犹豫着、迟疑着,举起他的甜筒,不舍地问这个行人的西装。

       要不要分你一口,只能一口哦。

       只希望那天晚上的行人道上,能洒满霓虹灯的喧闹,不要留这普通人艰难孤独,面对孩子的邀请,泪流满面。


       城市间的高楼里,晾衣绳上的五颜六色,像是沉默呐喊的旗帜。沿着热闹的边际,标记每一处老旧墙砖,逐渐围绕着城市中心的热闹,建起留守长城。

       一双双惶恐眼睛,寻觅着空隙,在楼房间小心打开老旧平开窗户,渴望收获一些繁华的气味。当那些光亮扑面而来,却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对。该换上什么样的表情才够合群,如何着装才能不被扫落出门。快撕完的日历上,密密麻麻的日程备注,却从来没有教导过乡野动物这些内容。

       转过身去,洗衣房里的争吵,楼道厨房的油烟,平铺在门口那块半人高的镜面上,没有距离,也没有倒影。电话线那头是传达几百公里的期待,那些目光漂浮在清闲氛围的上层,带着无可回避的心脏,用淤泥一身,栽培一颗离开向天空的莲花。那个养就的暴徒,不够琴瑟高山,却也不能回返池塘,只剩在不停留的春风中,颤巍巍地梳理每一片花瓣,不知时光的终点,会截止在哪一刻的喧嚣之后。

       用大理石和幻想浇铸的她,没有来过一次他的简陋的梦里。

       云层下的楼房上的锈铁天线,不会在光怪陆离里轻松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他的声嘶力竭的歌,听起来和顾影有几分区别。


       终于那瞬间,站在街道对面的我们,热切向五分钟的红布舞台。从无数的我的手中,接过火车奔驰而过留下的话筒,向着之前或之后的麻痹,唱出口齿不清的渴望。

       在这趟拥挤的旅程中,终于有机会描摹一个扭曲却有边界的自己。不用放进任何一个盒子中,也能作时间的奖品,被以后的目光瞧见,当作有回声的海螺,相隔千万条河流对话。

       不用理会台下广告商的大喊,不用理会每一位步履匆匆,只是真切地歌唱。

       只有潦草的他,和这片潦草的夜晚,正好相逢。


       无数的他和我,手中最后还只是那孩子的甜筒,终于没有得到热闹的话筒。

       他努力用最不会吓到孩子的笑着感谢,交还那支甜味正好的甜筒。

       踩着每一步背包里的钢铁意味离开,剩两颗眼泪擦去嘴角的冰淇淋。

       不够咸味,也不够余味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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